写在前面:今年参加国诞24h活动,于是有了这篇东西,差不多写了一晚上吧。前两部分的时间在文野主线剧情之前一年半左右,很久没看小说第一卷,可能吃书。臭男人们,生日快乐!一个生日一个快乐!
1.
“早点下班吧?”
离下班还差半小时的时候,太宰突然开口说。
他大半个下午都泡在沙发上,声音听起来还是懒洋洋的。同事们都不吭声,只有国木田一如既往买他的账:“就你也好意思问能不能早点下班,拉倒吧。”
这下太宰来精神了:“我拉倒了,那国木田君就可以早点下班吗?”
“那也不行,我又不是你。我可没那么厚脸皮。”
“不行吗?”
“你好烦啊。”
“可明天是你的生日耶。”太宰那股散漫劲突然就收敛了许多,甚至把身子都从沙发上支起来了。
这话让国木田愣了好一会:
“你知道了干嘛说出来?”
“干嘛,这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吗?”这下太宰又乐了。
“算了,我跟你讲不清。再不从沙发上起来,我就把你直接拖到座位上。”
“我自己起来。这样能早点下班吗?”
“可拉倒吧你。”
2.
“你来侦探社上班多久了?半年有了吧?为什么这些常识的东西还要我来给你三番五次地强调?搞得好像别人来这里上班,你来这里当吉祥物。搞笑啊?就算当个按天算工资的吉祥物,他该什么时候下班不还是什么时候下班……”
“国木田君你看我这不是准时下班,完全没有早退吗,别念了别念了。”配合嘴上对国木田唠叨的避之不及,太宰三步两步溜进电梯。
“那确实是挺准时的,”国木田哼了一声,也到了电梯前。“还精确到秒呢。”
太宰按住电梯按键,等他进来才松开:“切,国木田君你不也经常对表?”
“我那是干正事。你多干点正事吧。”
“那好啊,我们去看蛋糕吧。”电梯开始下行,太宰靠在一排按键上,笑眯眯地抱起胳膊说。
“啊?”
“怎么,国木田君不是蛋糕派?难道是吃生日荞麦面?如果是,我一点不意外啦。”
“不是,我干嘛要跟你去看蛋糕……”停在一楼后,电梯门开了,这回是国木田走在了前面。也许是生怕这话像那些他自己听了都烦的唠叨般被太宰当作耳旁风,他又加重语气,回过头来说了一遍。
“我干嘛要跟你一起去看什么蛋糕?”
“因为明天是你的生日啊!”太宰一歪脑袋,脸上表情又讨嫌又无辜。“国木田君,你为什么吸气又呼气?感动的话可以放在明天说,别看个蛋糕就用完了哈。”
“……我本来想K你的,算了。放在明天再说吧。”国木田说着把握着的两只拳头松开。
“也不要什么都放在明天嘛,今日事今日毕,你说的。”
“你到底有完没完?”
两个人走出建筑物,到了大街上。这回国木田走在后面,太宰抢着走在前头。果不其然,看蛋糕的事只要国木田没说个“不”,太宰就把他问了两遍的问题当做耳旁风,根本不管它刮到横滨的哪个角落。附近有三五家面包房,太宰拉着国木田去了最好找的那间,结果到了地方却不进门,只是在橱窗前面傻站着,对着几块怎么看都不像是真蛋糕的样品评头论足了一番。就在太宰要开始拉着他研究下一块样品的时候,国木田突然说:“我问你个问题。”
“什么?”
“你在异能特务科上过班没?”
“没有,这个真没有。”太宰把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。
“那你是不是来侦探社之前根本没上过一天班?”
“嘿,你猜。猜对有奖金。”
“你还搞起有奖竞猜?”国木田望着那些了无生气的生日蛋糕样品,也望着橱窗上太宰没有脸的倒影。“反正,要不就是有,要不就是没有。”
“这么一说好像确实单调了点,那有奖竞猜改成猜‘我以前在哪里上班’,你看行不行?”
“所以你还真上过班?别告诉我是在家里,也别告诉我你这样的没被炒过鱿鱼。”
“你猜嘛,你也猜猜。”
“我猜你甚至没有横滨户籍。我猜你是无业游民。我猜你是社会闲散人士。”国木田被说得面无表情。
“嗯,欢迎下次再猜!”
“跟你讲话真没营养,浪费脑细胞。”国木田叹了口气。“还看蛋糕吗?别看了吧。”
“说得好像人家强迫你一样,一开始不乐意,直接说不乐意就好了嘛!”太宰显然是故意的。
“我觉得我有把不乐意三个字写在脸上。”
“为什么不乐意呢,难道国木田君你不爱过生日?”
“这倒没有。”国木田的目光又回到了橱窗上,“我只是不想把这种日子搞得太特殊。”
“定好计划,让明天过得和今天没什么不同,这样就能让出生的日子变得一点不特殊吗?”太宰嘟哝着。
“你为什么要为我的事钻这种牛角尖?”
“我就是好奇一下嘛。”
橱窗上的倒影没有脸,国木田不知道太宰的目光此刻不由自主地移开,到了别处。他自顾自地叹了口气:
“蛋糕明天我会吃,买给自己的礼物明天我也会在特定的时间拆开,行了吧?我只是不爱折腾。”
“好啦,我明白啦。”太宰又把偏了的头转回来。“挺好,一切尽在手账中!”
“唉,我这人也是……”国木田挠了挠头,“反正明天别提前开溜啊,下班之后切蛋糕的。我已经算好了,午休去拿蛋糕——就只有蛋糕,没有蜡烛,分完差不多就可以走了。”
“你不收礼物?”太宰问。
“说到礼物,有些同事本来应该不知道明天我生日的,这下好了,估计全知道了。你到底从哪看到我生日的?”
“你猜。”
“……你但凡好好说话几回,我也不会像现在这么烦。”
“好啦,之前接工作的时候你不是把证件给我保管了一小会吗,我就看了一眼。”
“那都什么时候的事了。”
“也不是很久嘛,就三个月以前。”
“这种事你倒是挺上心。对工作也上心点,你就是个天才了。”
“嗯?天才还要好好工作吗?”
“天才去做吉祥物都没你这样,要三请四邀的。”
“国木田君,你今天起码说了三次吉祥物了。”
“我不说了行吧!反正该准备的我已经准备好了,比起在这看假蛋糕不如去吃饭。”
“好嘛,国木田君,你现在说一个没人会配着蛋糕吃的东西,你说是啥我们就吃啥。”
“饺子。”
“嗯,国木田君,你也是天才!”
“我谢谢你啊。”
“我也谢谢你啊。”
太宰笑着说。
3.
“国木田先生,听说明天是你的生日——”
“你听太宰说的吧?”
“对!”中岛敦点点头,“所以为什么太宰先生现在才告诉我……”
“唉,他故意的。”国木田取下眼镜揉了揉眼睛,沙发上没有太宰,这家伙大概又跑出去了。“你也不用太惦记明天谁过生日,先把自己的事做完吧。”
“诶?好……好的。”中岛敦挠挠头,迟疑了一会,还是溜走了。
国木田便继续在电脑前忙碌。下午的侦探社还是静悄悄的,偶然起身倒一杯水,偶然地发呆,他才意识到自己这样看着对面这座沙发已经有了两年。两年以前,沙发通常只是拿来给委托人坐一坐,结果太宰这家伙来了侦探社后,不仅规矩坏了,计划乱了,给委托人准备的雅座也不雅了,简直是翻了天。自那时起,国木田一想起太宰,除了浪费绷带欠钱不还沾花惹草老几样,便是办公室这座沙发;一说到沙发,又自然而然地想起太宰泡在沙发上的样子。偶尔像流浪汉,偶尔像误打误撞飞进来的怪鸟,偶尔像侦探社宿舍楼下那只没事到处串门的臭猫。春野小姐会心疼臭猫,贤治会照顾怪鸟,敦会理解流浪汉,他呢?第一年的时候他会拎着太宰的领子,不厌其烦地把他拖到办公桌旁,到了今年,他会在午休的时候坐在沙发另一头,默默拉上百叶窗。有时候太宰醒着,侦探社又正好空荡荡的,他们便在那张沙发上接吻。于是国木田又想起在他不曾对搭档的唇有任何渴望的那一年,在那一年的今天,他的搭档在沙发上支起身子,旁若无人地说,“明天是你的生日”。这家伙甚至还特地拉着他去面包房看生日蛋糕——至于生日后来过得怎样,反而没什么好提了。
“你故意的。”国木田端着杯子长叹一声。
“国木田先生?”中岛敦听到声音,马上抬起头来。
“没什么。太宰怎么还没回来?”
“也许下班时间就回来了吧,我们要打卡嘛。”
“你可不准好样不学学坏样。”
“没有没有,不会的不会的。”中岛敦赶紧把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。
“……反正,如果下班时间还不回来,我就得去找人了。”国木田说。
“有什么要紧事吗?”中岛敦问。
“没什么,我大概是找习惯了。你忙你的吧。”
有什么要紧事吗?他在心里用同样的话又问了一遍自己。倒也没什么。国木田把杯子搁在桌上,看着沙发旁打开的百叶窗。只是因为,明天是他的生日吧。
Fin.